我们逸其走吧

当你的笑容绽开,这世界突然填满色彩。

面具04

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独自在行人路上散步的敖子逸并没有为街道添上几分生命力,脚步不徐不疾地走回宿舍,抬眸就看见一个男生正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门口。

“小逸哥。”

甚于礼貌,即使不太想理会对方,敖子逸还是点了点头,算得上是打了招呼。

“请问贺峻霖在吗?”

“应该在睡觉。”

男生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请小逸哥帮我把花送上去吧。”

敖子逸也毫不含糊地点头,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花,他抓牢了,没料到对方仍然没松开手,只好抿抿唇喊了一声“严浩翔?”

被呼唤的人马上回过神来,苦涩地笑了笑“你说他还在生气吗?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买花,万一他不领情怎么办。”

闻言,敖子逸撒开了手,退后一步“那我去叫他下来看。”

“不用了。”严浩翔把一大束玫瑰花捧回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抱歉耽误你了。”

敖子逸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正打算走,身后传来严浩翔含着笑意的声音“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某一刻想揍我俩一顿?”

才不止一刻呢,敖子逸噗哧一声笑出来,幽幽地回了句“只是觉得,你俩挺有意思的。”然后头也不回地刷卡进门。

严浩翔撇撇嘴,无奈地随手一扔,垃圾桶里有了一大片鲜红及芬芳的香味,在垃圾堆中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回到宿舍的敖子逸立马就冲进房间,没好气地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贺峻霖“喂,你男朋友来了,还捧着一大束花。”

“喔,他爱干嘛干嘛,我好不容易放假一天,不用回去面对冷冰冰的尸体,当然要好好睡一天。”贺峻霖满不在乎地放下手机,一个反身坐了起来,轻易捕捉到敖子逸手臂上洁白的纱布,倏地抓住他的手惊呼“小逸哥,你受伤了?”

“没事儿。”想到刚才的事,敖子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贺峻霖的脑袋“对了,你又发什么少爷脾气啊?浩翔这男友可当得真憋屈。”

闻言,贺峻霖掀开被子连跪带爬地从上层床冲下楼梯,光着脚跑去窗边看,却发现楼下空无一人,才转过身挑挑眉“他向你打小报告了?”

“没有。”

对于这对神奇的情侣,敖子逸没什么可以说的,反正这么多年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切一切的记忆和影像都忽然像在斜坡滚下的石头般,骨碌骨碌地撞得敖子逸脑壳疼。

十四岁的贺峻霖平常一样猛地推门进屋,敖子逸正在写生物学的作业,背后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习以为常地设有回头看。

贺峻霖气冲冲坐在床上,呼吸都带着哭腔,不服输地拨号,按了扩音“严浩翔!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知道你早就烦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明天你要是在马路上看到我挽着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然后告诉你那是我认的干妹妹,你会不在乎?”

敖子逸暗自摇摇头,他这个室友弟弟啊,经常伤心,却永远不死心。

“不是,峻霖你听我解释,那真的是我干妹妹。”

“敢情全世界的女生都是你干妹妹!”贺峻霖吼回去,挂了电话,朝着敖子逸的背影就开始大吐苦水,也没管他有没有听“小逸哥,我真的受不了,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男朋友每天周旋于那群贵族出身的女生中间,我做不到心如止水!”

敖子逸放下笔,却依旧没回头“他身不由己,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偏要闹情绪呢。”

说得贺峻霖一愣。

严浩翔家境富裕,做生意的,怎么也免不了用孩子当桥梁去拉拢其他生意来往密切的合作伙伴赚取利益,他出生于这个家庭,为了父母和生意,他不能任性,也没有办法,每个星期都要跟那些女生打个照面,这些贺峻霖都知道,但是他每次仍然孜孜不倦地朝严浩翔耍脾气,他也想过,也许有一天严浩翔会厌倦这样的日子,不想再哄自己,毕竟爱情需要互相付出,不过,严浩翔总是给他太多的容忍。

敖子逸想,爱情分了三种—好感,喜欢,爱。

正如一朵美丽的花。

好感,就是站在旁边观赏然后离开。喜欢,也许会考虑摘下它,让它装饰自己的生活。爱是想得到,却想起在摘的过程会丢失花的性命,于是在一旁欣赏,久久不愿离开最后却不得不离开,但在各种失神的瞬间,想到那朵小花的芬芳娇嫩欲滴。

以前他总觉得严浩翔不够喜欢贺峻霖,对他起于好感也止于好感,在那些女孩面前,贺峻霖这位正牌男友永远只能是兄弟,后来他觉得贺峻霖不够爱严浩翔,对他起于好感却止于喜欢,不懂体谅他。

但现在敖子逸觉得,他俩是爱彼此的,严浩翔的十年忍耐,贺峻霖的紧张在乎,不是爱是什么。

演员总是需要观众的,严浩翔和贺峻霖这出戏挺有趣的,不过倘若敖子逸能选择,他必定会关掉电视,十年,他俩就这么嗑嗑碰碰地在一起了十年,旁观者早已厌倦,可当事人仍乐此不疲。

“这个严浩翔还真的扔了那么一大束花啊,很浪费钱好不好。”贺峻霖气得跺跺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是资本主义的吸血鬼么,有钱了不起啊。”

敖子逸已经懒得翻白眼,幽幽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别忘了那束花本来是要送给你的。”

“这个笨蛋不会退回花店喔。”

看来,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

贺峻霖把茶几上的信件分类,突然看到两封棕色的,一把朝敖子逸扔了过去“哥,你又有私人信件欸。”

敖子逸抬手稳稳接住,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地址,收信人一栏只有敖子逸三个字,写得工整至极。

肯定是徐皓扬,也只可能是他。

信封简洁大方,但里面的信纸往往只是用草稿纸,也可能只用纸巾,看得出来对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事情,信里也没有什么重要话题,时长时短。

「我今天看见一个很像你的背影,但我知道不是你。」

草稿纸上只有这么一句,敖子逸敛起眼帘,心里暗暗想着,邮票便宜也不能这样啊。

敖子逸抽抽嘴角,胡乱地把第二封信也拆开来,依旧是不长的一段话「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哭给自己听,笑给别人看,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愿你执迷不悟时少受点伤,愿你幡然醒悟时物是人非。」

理智说我该放手,感情劝我再等等。

“为什么要攻击敖法医?”丁程鑫双手撑在冰冷的桌上,站起身子向前倾,死死盯住对面的人。

见到女生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黄其淋拉了拉丁程鑫示意他别吓着人家,又换上亳无起伏的嗓音“你攻击敖法医,目的是?”

女生咬咬唇,鼓起勇气抬起头“我要见敖法医。”

“不可以。”丁程鑫的脸色越发不善,小声咕噜起来“谁知道你他妈会不会再划他一刀。”

黄其淋只觉得脑壳有点疼,开始有些后悔带丁程鑫进审问室,罢了罢了,这是他第一次审犯。

“为什么想见敖法医?”

“我要见他。”

在监控室的黄宇航微微皱眉,感受到右边裤袋震动了一下,拿出手机看新讯息,撇过头看敖子逸“有新嫌疑人,我过去看看。”

敖子逸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女生,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端倪。

黄宇航收回手机,又似笑非笑地望着敖子逸“你要见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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